篮世锦赛直播：一束光，照亮山坳的凌晨

凌晨四点，云南怒江峡谷深处，傈僳族村寨还沉在墨黑里。只有阿普家木楞房的窗子，透出一小块颤动的、幽蓝的光。十六岁的阿普裹着披毡，紧盯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比分，信号断断续续，他的呼吸也跟着时紧时松。这是篮世锦赛直播，一场万里之外决定小组出线权的生死战。

他看得懂每一个战术跑位。场边废弃的篮球架，是他用生锈的铁管和一块破木板钉成的；那颗脱了皮的篮球，在陡峭的山坡上陪他度过了无数个放羊的黄昏。屏幕里的世界，地板锃亮，呼声震天，与他寂静的山谷截然不同，却又血脉相连。每一次精准的远投，都像投进他干涸的渴望里；每一次激烈的篮下对抗，都撞在他年轻的心口上。

最后时刻，当家球星在双人包夹中，后仰投出那决定胜负的一球。篮球在空中划出漫长弧线，阿普不觉攥紧了拳头，指甲陷进掌心。球进灯亮！解说员的声音因激动而撕裂。阿普猛地站起，头顶几乎碰到低矮的房梁。他推开木窗，峡谷的风灌进来，带着破晓前清冽的草木气息。远山轮廓正一点点清晰。

他抱起那颗旧篮球，轻轻拍了两下。沉闷的“砰砰”声，回荡在即将苏醒的山谷。篮世锦赛直播已经结束，但另一个赛场刚刚启幕。他望向学校后方那块唯一的平地，那里将竖起新的篮球架。晨光微熹，照亮他眼中灼灼的火焰——那是一个少年，从世界的镜像里，认出了自己的战场。